第(1/3)页 陵州城主城人流如织,来来往往年轻人手捧圣贤书,满城朗朗读书声。 唯独快活楼除外。 不同于一楼的乌烟瘴气,二楼却静谧很多,并非二楼是雅间之流,而是这些江湖人鲜有人去二楼。 说书老官儿和弹唱清伶可都在一楼,就连那整个陵州城都艳名远播的陈琣也习惯在一楼静静看着她的酒楼。 江湖人士每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一个有女人,有故事,有酒的地方更胜静谧雅致的环境百倍。 二楼角落的一张不起眼的桌子旁坐着一人,静静的喝酒,不同寻常的大红鱼龙袍让人不敢靠近。 候官鱼龙卫指挥佥事夏秋冬收敛气息,时不时看向一楼角落靠近窗户的那一桌两人。 “平湖山庄程孔方与净灵台李钰口中的“他”是谁?” 紧接着,一道冷冽的目光朝着夏秋冬看来,两人四目相对。 夏秋冬手伸向桌边的古朴褐色长剑,而程孔方身边靠在窗户旁,醉眼朦胧的中年人仅仅是斜眼看了一眼,又自顾自的喝起酒来,全然当做没看见。 “不成想江南道尚有此等高手,仅仅一眼而已。” 夏秋冬先前伸向桌边长剑的手略微颤抖,他慢慢收回,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能明确感受到,刚才他只要敢拔剑,此时他定然是死人一个。 楼下简单的接风酒喝完,李钰站起身对着程孔方一拱手随即朝着程府一步一步走去。 程孔方从袖口中拿出一把碎银以及铜钱,这顿酒花了他四两三钱,老人小心翼翼的数出酒钱,收回多出的几文钱,重新揣回袖口的内兜中。 量其他人见到这幅情景断然无法将他与富甲天下的平湖山庄程老千岁联系到一起。 陈琣在一旁带着熟练的微笑静静等候,随后恭恭敬敬接过老人手中的四两三钱银子。 酒鬼徐看了一眼老人,脸上写满了不屑。 “说了你多少年了,人老了不要让自己这么累,偌大的家业还不够你好好喝一顿酒的?” 程孔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子女挥霍无度可不就要我这当老子的从嘴里一点一点扣着省给他们吗?老徐啊,你无子嗣,你是不会理解的。” 老人与一旁的中年人说话全然没有“江南王”程老千岁的样子,好像是半辈子的至交好友。 酒鬼徐仰头喝下最后一口酒,摇晃了几下酒壶,语气满是不悦。 “那在阅江楼,你可是舍得为所有人付账的,那时怎么就想不到为子女省下一点?” 程孔方故作生气模样,语气都有些不满。 “能和这时一样?困扰我小女儿四年的心结总算结开了,那不算是我自己花的,是花在我女儿身上了。” 两人并没有朝着门口走去,而是步伐朝着楼梯的方向。 “有个远道而来的朋友在上面等了我们好久了,陪我去看看。” 酒鬼徐摇了摇手中空了的酒壶,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很是难看。 “请我一壶酒,我就去。” “唉,好,请你一大坛!” 对于酒鬼徐,程孔方颇为无奈,只是微笑摇了摇头,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二楼走去,一楼竟无一人敢朝着他们二人的方向看去。 来到角落不起眼的桌子,程孔方微笑着说道: “佥事大人,何故来我江南道却不到我平湖山庄坐上一坐?” 夏秋冬表情不变,心中却暗道: “自我一到江南便已经进入了平湖山庄的视野,眼前的老人不愧是被江湖称作“江南王”的人,当真不简单。” 心中虽有隔阂,但夏秋冬依旧开口作答: “本官来江南实有皇命在身,不便去府中打扰。” 目光看向程孔方身后整天醉眼朦胧的酒鬼徐,后者甚至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既有皇命在身那老夫便不再打扰了,若是有什么是我平湖山庄能帮得上的尽管吩咐。” 夏秋冬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看着一楼,丝毫不估计程孔方颜面。 程孔方笑容不变,带着酒鬼徐径自离去。 “老爷子,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杀了他!” 酒鬼徐慵懒的说道。 程孔方笑着摇头道: “候官鱼龙卫指挥佥事死在江南,死在与老夫见面后不是正好给了朝廷把柄,到那时即便我平湖山庄不倒恐怕也元气大伤啊,我们那位皇帝陛下心眼可小得很。” 酒鬼徐叹了一口气。 “唉,老头子,你可真是越老越胆小了,换作以前这样目中无人的朝廷官员杀了也就杀了。” “并非胆小,而是顾忌太多,我个老头子死了没事,但我三个子女怎么办?我得为他们留一条后路啊。” 酒鬼徐不理解程孔方所说的顾忌,只是在他的眼中,曾经那个腰杆笔挺,杀伐果断的程孔方如今竟也弯了腰了。 “别忘了,我的酒!老东西又想赖账?!” 临近快活楼门口,酒鬼徐终于开口说道。 程孔方尴尬的笑道: “人老了,记性不好,记性不好。” 随即从袖口又掏出四钱碎银,招了招手说道: “陈琣,给老徐的酒壶装四钱银子的酒。” 妩媚多情的陈琣笑盈盈接过老人手中的四钱银子和酒鬼徐手中的酒壶,朝后厨走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