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范德承歪着脑袋,想了一想,说道:「家中东园子里有一棵枣树,我爱食枣,可是枣树太高,我够不着。哥哥会用竹竿帮我打枣子,我捡起落地上的枣子,用帕子擦一擦,和哥哥一起吃,哥哥还直夸这枣子甜,说我懂事乖巧,会把吃食分人一起吃。夏日,哥哥会编竹笼子,把捉来的金铃子放笼子里给我玩。他还做过小竹马,还说等我长大了,要带我去骑真的马,可是哥哥说他不能骑马。姊姊,哥哥对我很好的,一直都陪我玩。」说到此处,范德承脸上似是泛着向往之光。 陈冰听了心中却是一怔,心道:「从这孩儿的所说来看,似乎范德广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不错呀,怎的竟能对他下的去手呢。不如我再多问问他一些。」念及至此,陈冰问又范德承道:「都是哥哥陪你玩的吗?你爹爹和娘呢?不陪你吗?」 范德承微微垂下头,悄悄捏紧自己的双手,慢慢伸到背后,说道:「爹爹身子不大好,他很少陪我玩,常会唤我去他书房,让我背诵诗律和新学的世说新语给他听,若是,若是背的不好的,爹爹会用藤条打我的手心,可是爹爹虽然打我,可对我也是很好的,就是平日里凶了一些。娘对我也很好,她一直让我长大以后要对爹爹好,说爹爹只有我一个儿子,将来甚么都是我的。可是姊姊,哥哥也是爹爹的孩儿呀,为甚么说爹爹只有我一个儿子呢?」许是说道自己的爹爹和娘,范德承面色似也暗淡了一些,语气也不如方才来的活泛。 陈冰从怀内拿出用帕子包好的金丝党梅,说道:「姊姊这里有几枚金丝党梅,德承真乖,姊姊奖励你一颗吃,来,把小手伸出来,姊姊给你吃。」 范德承把双手伸至跟前,却仍旧握着拳,他转头瞄了眼范德广,却见他和柳志远说着话,并未注意到自己,便转回头看着陈冰,慢慢摊开双手,陈冰见他双手手心通红,心中一酸,心道:「这孩儿方才说话时悄悄把手背向身后,这些怎能逃过我的眼睛,果然如我所料,今晚应是被他爹爹打过了。而且似乎他的爹爹和娘对他甚是严厉,而他母亲似也有利用之心,哎,当真是苦了他了。」陈冰心疼于他,却在给他金丝党梅之时运起兰花手势,在其穴上轻轻拂过。 范德承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由指尖沿臂膀流入四肢百骸,手心也不如何的疼了,他自然不知这些是陈冰精妙的兰花点穴手造成的,只以为是这金丝党梅入手后的功效,他忙将两枚梅子捏紧在拳中,希望这清凉之气能多持续一些,口中更是不停的称谢。 陈冰想着他父母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开口对他言明,于是心中微微斟酌一番后,低声问范德承道:「德承,你爹爹和你娘要出一趟远门,有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买卖须他二人亲自出马,须去很久很久,德承很乖,若是这段时日里,爹爹和娘回不来了,你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吗?」 范德承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却问道:「姊姊,这天还未亮呢,爹爹和娘怎的就出去了?」 陈冰轻拍范德承后背,柔声说道:「事情比较急,因而连夜便走了,也没来得及同德承招呼上,让我代为说一声呢。你爹爹说呀,要德承以后一定要乖乖的,好好吃饭,以后身子长的壮壮的,那样就不会有人能欺负你了。也要好好读书,将来博取一个功名,便能光宗耀祖,也不辱没了你爹爹和娘对你的期盼。」 范德承看了看门边站着的范德广,却是笑着说道:「有哥哥在啊,没人能欺负我呢。」 陈冰鼻尖一酸,说道:「这件事情颇为棘手,你爹爹和娘不一定处的过来,你哥哥过的些时日,兴许也要去寻爹爹的,那就只剩德承一个人了。」 范德承虎着小脸,慢慢低下头,低声说道:「连哥哥也要走吗?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姊姊,你能不能给哥哥说说,就说德承一定听话,一定把世说新语背出来。让哥哥莫要生我的气,好吗?」 陈冰心中叹气,却也不愿意去伤了这小小稚童的心,便轻轻点头,说道:「好,姊姊一定把话带给哥哥。德承,天还没亮,要不要你再睡一会呀。许是一觉醒来,爹爹和娘就办完事情回来了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