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嫁给权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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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的战事她是知道的,西刺和西夏的联军连破大周三州,屠城凉州三日,屠杀六万手无寸铁的城民,她也是知道的。

    她瞪着他,片刻之后眼泪就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不是已经是内阁次辅了吗?

    那不是文官吗?

    为什么还要去领兵打战?

    而且就是五日后,这么急。

    她嘴巴动了动,可是一时之间梗住,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郑愈说完刚刚的话,看到她听完自己的话一瞬间震惊又无措的表情,心里也升出些心疼和怜意来。

    他当然知道,他已经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他离开了京城,没有了他的庇护,那些人,大长公主,南平侯府,泰远侯府,皇后和东宫一系,他们都将她当成了眼中钉,随便一个人都可能轻易害了她,更何况,还有不怀好意的兰贵妃,心存他念的三皇子等人?

    他在做去西北的决定之时没有考虑过她,现在对着她,却发现自己绝对不舍得她在京城出任何事。

    他伸手帮她擦了擦泪,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时时刻刻都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什么人,都不必害怕,不必妥协,什么事情都没有保全自己来得重要,等我回来,自然会帮你收拾残局。

    我的侍卫和暗卫,除了你的话,谁的话也不会听。

    所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顿了顿,又道,“不管那些人是仗着地位高也好,还是孝道也罢,全部不必理会,对我来说,你的命最重要,发生什么,回来后我都会帮你料理。”

    兰妱听言心里只觉得一阵一阵的酸胀。

    她没有替自己担心。

    她只是……

    她终于出声,道:“必须是你吗?

    我听说战事是在西北和西疆,西坪甘家是西疆对抗西域的主力,大人,您和甘家不和,您在京城,他们就已经数次追杀于您,此次去西北,他们会不会趁机对你不利?

    那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而且你不在朝中,若是皇后和太子一系从中作梗,陛下他……”

    饶是知道她素来敏锐,他也有些惊讶她迅速的判断力。

    所以,她是在替自己担心吗?

    所以是不生自己的气了吗?

    他扯了扯嘴角,道:“无事,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好。

    阿妱,西坪和西疆,是甘家的地盘,更是大周的国土。

    还有,你忘了,我本来就是从北疆回来的,西北和北疆的将士很多都是我的旧部。

    不过,”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如果有人跟你说我死了,如果你只是听到这么个消息,就不必信,等着,我总会回来的。

    如果真的等不回来了,你便殉情吧。”

    兰妱:……

    她觉得自己本来应该生气的,可是这一刹那间她竟然半点怒气也生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堵着了,难受得紧。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好一会儿,她听到他又道:“阿妱,上次的事情很抱歉,我并没有不相信你,也并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有一些事情困扰我罢了。

    其实,”

    他皱了皱眉,声音更低了下来,似乎带了些困扰道,“这些日子,我竟然常常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原本我是应该护着你长大的,可是却没有,让你以前吃了很多的苦,这让我有些不适。

    那日,我也并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我只是,看着你在我的身下迷离的样子,没能够忍住。

    是他在决定去西北之后,夜晚看着她静谧的睡颜,突然生出了这种错觉。

    他甚至偶尔在梦中,能够看到她小时候的片段,虽然只是零碎的片段,但在梦中之时,却又真切无比。

    明明他从未见过她小时候的模样。

    初初醒过来时,他还觉得荒谬,他以为自己是因为朱成祥和阿妱是自幼相识才会做这种荒谬的梦,并且还因此很有些憋屈,可次数多了,便发现了些异常。

    他真的生出一种他们本来应该是早就相识的错觉。

    兰妱听言也是一怔,她呆呆地看着他,脑中竟然就划过一个画面,她还很小,约莫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她站在溪边,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看着一身战甲的他,微微地歪了脑袋拧了眉看他,道:“将军,你又要去打仗了吗?

    那你可要快点回来,不然雪狼都要不认识你了。”

    那个“她”的语气很带着点不满和娇嗔,是被娇惯了的孩子对着宠爱自己的人才会有的任性和娇蛮。

    那不是她,她从来不会用那种语气和态度跟人说话。

    她那个时候,被兰家嫡支接到太傅府养着,被人用各种异样的,不屑的,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挑剔着,没日没夜的学着各种东西,小心翼翼,举步维艰。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到她呆呆的,微叹了口气,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准备去睡。

    自己去西北一事的确太过突然,他总要给她时间消化一下,说起来,她嫁给自己,也没过过什么安稳日子。

    兰妱从那个画面中醒过来,摇了摇头,甩开了这莫名其妙的臆想。

    她小的时候就进了太傅府,可从来不认识他,而且那个时候他正在北疆吧?

    她可从来没去过北疆。

    刚刚他那般说,难道自己心里竟也那么祈望,自己是自幼就认识他,被他护在羽翼之下吗?

    也太会做梦了些。

    她觉得自己会有这种臆想简直傻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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