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文档(九)-《你好,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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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因为绝望?

    但令人疑惑的是,斐斐的亲戚都死绝了,如果她真的是枉死,那么究竟是谁在暗中替她复仇?

    度蓝桦摸了摸胳膊,只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至此,案件调查似乎再次钻入死胡同,度蓝桦都快恨死这三个字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住感慨:悬案之所以是悬案,确实不是毫无理由的……看似有许多调查方向,但实际上每条路走不远就都堵死了。

    她睡不着,肖明成自然也是彻夜难眠,所以第二天一早,极度睡眠匮乏的两人成功获取同款黑眼圈,坐在桌边吃早饭时宛如一对幽魂。

    肖知谨过来请安,看见两人的模样后大吃一惊,随即也不知想到什么,小脸儿微红,稍显羞涩和扭捏地问道:“父亲,母亲,你们,你们终于想给我生弟弟了吗?”

    别人家都好多兄弟姐妹,每天热热闹闹的,他都羡慕好久啦!

    肖明成和度蓝桦:“……!”

    你从哪儿学到的这种知识?

    !

    见两人满脸震惊,肖知谨顶着一张大红脸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就,就我经常找宋大夫和雁仵作说话啊,顺便还学了点医术呢,这个,这个他们还夸我有天分……”

    然后,那边的爹妈还没说什么呢,少年便撑不下去落荒而逃。

    太羞人了!

    肖明成和度蓝桦看着少年踉跄的背影,对视一眼,都笑出声,“这叫什么事儿?”

    我们也没说你不能学这个啊,跑什么!

    公务交接完毕,一切都平稳过渡,肖明成难得有了一点空闲时光,主动要求陪夫人外出查案,然后两人就上坟去了。

    没错,就是上坟,给斐斐上坟。

    前几天阿德终于在城外一家破庙找到了因为偷东西而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鱼仔,然而他能提供的线索也相当有限,只说当年跟葛大壮争抢胡兴业这个冤大头,结果自己落败,然后就很快转移目标,讨好另一个纨绔去了。

    鱼仔的证词也只能证明葛大壮和胡兴业确实认识,也极有可能共同犯案,但再进一步的,就没有了。

    所以现在度蓝桦能够把握的就只有斐斐一条线索,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弃。

    昨儿夜里夫妻俩睡不着,头对头分析了好久,一致觉得凶手肯定跟斐斐认识,而且两人必然有某种很深刻的联系。

    因为如果对方只是单纯想要维护正义,那么多年来杀的肯定不止这几个人,但偏偏又没有其他的案例,这就证明凶手只是替斐斐抱不平。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你想缅怀一位死者,又想将好消息告诉她,会怎么办呢?

    答案呼之欲出:上坟。

    大禄朝是有公墓的,由官府统一划定,还有守墓人日夜看护、洒扫,体系已经非常成熟完善,斐斐母女就安置在里面。

    度蓝桦和肖明成带人一路骑马出了城,又走了十来里地,就看见一片绿草青青的小山包,上面一块块灰白的石碑默然矗立。

    今天的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澄澈无比,宛如一块巨型蓝水晶,只有偶尔几朵柔软的白云飘过。

    日头很圆,阳光也很好,但只要一踏进墓地,那些外界的喧嚣和温暖便都被隔绝在外,连空气都好像变得凉飕飕的了。

    阿德去找了守墓人来,问了斐斐的墓地所在。

    不料那守墓人看了看他们,颇有几分意外的道:“你们也来看那苦命的母女啊?”

    度蓝桦一怔,“什么意思,还有其他人来看过斐斐?”

    据他们所知,斐斐一直都和哑娘相依为命,当初两人的棺椁钱还是邻居们帮忙垫付的呢。

    可人死如灯灭,毕竟不是自家事,哪怕当时无限唏嘘,要不了多久也会忘了。

    连记都记不住,又怎么会特意来拜祭?

    守墓人点头,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走一边道:“前几年曾有个书生来过几回,哭得可惨!没准儿是心上人哩,不过后来就没动静了。

    除了他,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的,倒是逢年过节就来,这不,二月里是斐斐的忌日,他还特意来整修了一回呢。”

    度蓝桦一颗心激动地砰砰直跳,忙根据郑真等人的描述将方秀林的外貌体型都说了一遍,守墓人连连点头,“没错,就是他。”

    是方秀林!

    看来,等会儿还得去他们生前那条街上走一趟了。

    不过,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又是谁?

    问守墓人,他也是摇头,“是个怪人,别人上坟都是哭哭啼啼的,要么就唠叨些家常,他来了从来不做声的,只是埋头打打扫、拜祭。

    每年的忌日和年节都不错过的,有时候不是年节也来,若说是父女,年纪瞧着也不大像呢,我也不好多嘴问什么。”

    度蓝桦等人正失望时,却听他又来了一句,“对了,我倒觉得他应该是吃公门饭的!”

    众人闻言齐齐抬头,异口同声道:“什么,公门饭!?”

    衙门的人?

    难不成他们费尽心血查了一大圈,屡屡受挫,可其实凶手一直在暗中默默观察?

    !

    守墓人看了一辈子墓地,一年到头都跟人说不了几句话,今儿难得遇见爱说话的活人,越发来了兴致。

    他用力点头,眉飞色舞地比划起来,“他每回来都穿着便服,可我好几次看得真切,他脚下踩的是公门人统一发的白底皂靴,上头都掐着一样的细牙,跟别处做的都不一样。

    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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