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为什么做了三年工就能称为老华工呢? 因为能活到第四年,已经寥寥无几了。 …… 昨夜野狼和不知道什么野兽对吼了半天,吵得朱富贵整夜都没睡好。 深深吸了一口旷野上的空气,顿时觉得头脑清新了很多。 虽然不远处就是矿区,最新式的勒努瓦内燃机正在冒着滚滚黑烟。 但这里的空气依然相当好。 从普吉特海湾吹来的湿润海风与落基山脉中清新的空气,让习惯了城市生活的朱富贵微微沉醉。 “万岁爷,该漱口用膳了。” 李春发一早就醒了,这时候已经恭恭敬敬地递过来了打湿的烂布头和半个土豆。 朱富贵摇了摇头,转身从草垫子下拿出了几件东西。 “老李,来尝尝这个。” “万岁爷……这是?” 李春发不让朱富贵叫他“李伯”,叫名字又生分,“李伴伴”或者“李公公”,若是被外人听了去,又十分危险,所以朱富贵直接叫他老李。 说起来,现在也就是四下无人,老李才一口一个万岁爷,在矿上,也只能称呼朱富贵为“少爷”。 此时,李春发瞪大了眼睛。 因为朱富贵拿出了一块圆润润,油腾腾的大月饼。 也没有洗手,朱富贵随手掰了两半,将其中半块月饼递给了老李。 早些年,李春发跟着先帝爷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甚至他还上过几天公塾,认识字,会念书。 李春发一眼就认出,这块大月饼不是苏浙一代常见的苏式肉月饼,而是福广那边的广式月饼,而且还是极其奢侈的五仁月饼。 “万岁爷,您从哪儿得来的吃食,莫非是……” 李春发很想问,这月饼是不是从那个姓陈的福佬处偷来的。 呸呸呸,万岁爷的事,那能叫偷吗? 李春发连忙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不过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万岁爷吃他的饼,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服气。 可从尧舜禹汤开始算,似乎天子也管不到花旗国吧? 若是被他发现,岂不是一桩大祸事? 但仔细一想,李春发就觉得此事绝无可能。 不说万岁爷向来乖巧守礼,就是那陈福佬来花旗国也有三四年了。 除了身上的衣服比一般奴工干净一些,开饭时能多要一个半个洋芋头,也没富裕到哪里去。 即便他有些钞票,在这花旗国的荒山野岭之中,又怎么可能买到这样的月饼呢? “叫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废话,吃完了今天多帮少爷我挖几框煤!” 朱富贵摇摇头,捧着自己那半个月饼,三口两口就吃了个精光。 真别说,平日里放在桌子上大半年都没人碰的五仁月饼,这会儿吃在嘴里,真和玉液琼浆一样。 喝了一大口水,将黏在嗓子眼上的月饼全部吞入肚内,朱富贵舒服地打了一个嗝。 再看李春发,他正小心翼翼地将半个月饼再分成三份,然后取了其中最小的一块仔仔细细地嘬了起来。 剩下的用纸包好,塞进了怀中。 朱富贵知道老李他牙口不好,但也不至于用嘬的,这幅样子,大抵是在品尝这宝贵的甜味吧。 朱富贵也不去管他,而是又从草垫下面取出了牙膏牙刷,简单地洗漱起来。 真正用金属软管灌装的牙膏要到30年后才会被发明。 所以朱富贵手里的东西,显然不属于这个时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