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裴獗是在半个时辰后赶到观澜阁的。 仆从笑吟吟说:“雍怀王到。” 屋子里便喜气起来。 忙活了半日,他脸上不见疲态,领着仆从进门,目光炯炯,身量高大,原本宽敞的屋子突然就显得逼仄起来。 众人连忙出声询问,裴獗也不多说什么,将仆从拎来的美酒,送到冯敬廷的案前,“小婿来迟,给岳丈请罪。” 再自罚三杯,一饮而尽。 没有多余一个字,但给足了这个老泰山的脸面。 冯敬廷已喝得微醺,见裴獗如此,当即有些飘飘然,颤抖着手举起了酒杯,继续陪众人宴饮,说了不少客气话。 宾主入座,恭维声不断。 裴獗听他们说当下局势,沉默以对,不插话,一张脸冷峻内敛,不仅冯敬廷说话变得小心了许多,就连敖政都不如方才交谈时轻松。 时时冷场,席差不多就该散了。 敖政从席上站起来,替沉默的裴家父子出声。 “既成亲戚,冯公往后多走动。” 冯敬廷还了一礼,“亲家盛情,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什么似的,看一眼裴獗,笑道:“我刚到并州走马上任,对政务尚不熟悉,只怕往后要常常劳烦女儿女婿,多到府里做客,帮我参详参详……” “冯公谦虚了。”敖政微笑道:“别看妄之战场上勇猛,可到底年轻,玩心眼子可不成,不成……” 敖政的岁数和冯敬廷其实相差不大,同是在朝为官,可冯敬廷那点心眼子在敖政面前不够看,算盘珠子拨到脸上了,也能给他拨回去。 几句话四两拨千斤,就把冯敬廷想借裴獗的势,长自己威风的路堵死了。 但无论如何,有今日这场宴席,这门亲事算是得了双方长辈的首肯,往后谁也说不着,婚姻是儿戏。 冯蕴隔着帘子听外面客套的寒暄,微微直起身来,正想过去招呼一声,帘子一撩,裴獗走了过来。 “去哪?” 他逆着光,一身铁甲坚若寒铁,分明是从营里过来的,衣裳都没有来得及换,旁人看了,只怕又要说裴獗对这场宴席不太重视。 冯蕴笑了一下,“去找你。” 裴獗冷峻的面孔,肉眼可见的松缓下来,眼窝盛笑。 大满这才敢走上前,躬身行礼。 “见过姐夫。” 冯蕴眼睑微微一跳。 方才她说叫萧呈姐夫,叫得十分丝滑又顺嘴,这刚一转头叫裴獗姐夫,也半点不见她尴尬。 姐夫认下两个,大满底气都更足了。 好在裴獗不知情。 他看大满一眼,点点头,算是回应。 一个字都没有,大满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陪在冯蕴身边那么久,得到的关注,都没有这一眼那么多,更是从来没有被裴獗温和而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