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未知的历史与将来-《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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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组队员们没有谁提起,却因为某种情绪,而共同默契地没有观看这部纪录片的第三集,虽然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纪录片。然而今夜许乐终究是没有忍住,还是看了。

    被帝国人子弹打的双腿飙血的达文西,并没有像他自己担心的那样成为跛子,依然活蹦乱跳,甚至凭着他在S1练就的黑车本领,接替了刘佼的司机位置。腹上中了一枪的刘佼没有死,外面的伤口早就痊愈,可里面断成三截的肠子虽被连在了一处,却依然让他习惯姓的腹泻。有很多队员死了,他们的名字似乎都快要被忘记。

    许乐拧熄了水花,拿着厚软的毛巾沉默地擦拭着身体,心想那场战斗发生的时间并不久,为什么自己却觉得已经隔了很久?

    匀称而隐藏着恐怖爆发力的肌肉线条,平静于他**的身躯中,深色健康的肌肤上有无数道颜色较浅的伤痕,尤其是左臂和臀后的几道新伤,显得非常清晰。那是最后一次铺网任务时受的伤,有些事情或许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但这些伤痕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

    于深夜再一次走出房间,他点燃了一根香烟,若有所思的啜吸着,像是在品尝一杯可口的饮料,军装胡乱地披在身上,像老人那样像手背在身后,在安静的营房里无意识散着步,就如同走在当年的梨花大学校园里。

    走过一个窗口时,他放缓了脚步,下意识往没有灯光的室内望去。达文西就住在这个房间里,这名州长公子是十七师重建后,唯一一名被留在许乐身边的新队员,当然,他如今早已应该算是老兵。

    最开始的时候,萧十三楼也住在这个房间里,脚臭也住在这个房间里。如今萧十三楼死了,脚臭也没有了,不知道达文西能不能住的习惯,想到这一点,他下意识里挑了挑眉梢,然后听到了房间里传出达文西嚎啕大哭的声音。

    原来这家伙和自己一样,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看了,许乐沉默想道,然后摇了摇头,在阴云夜穹的陪伴下,走出大门,来到那片漫山遍野的军营之前。

    联邦重新组建十七师,自己当了莫名其妙的技术总监,这支拥有光辉历史的部队似乎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可自己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事情怎么就透着一股荒谬的理所当然感?

    许乐有些心情沉郁地想到,这里面有多少是自己被冷血谋杀的代价,七大家与政界强力人士的退让?自己和七组在前线为了联邦出生入死,后方的首都星圈那帮杂碎却依然在搞三搞四,这怎能让人不愤怒?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被纪录片和奇妙遭逢震动的情绪迅速冷静,肩头沉甸甸的感觉,身后安静的营地,面前上万名联邦普通士兵,本应令他得意或者叫骄傲,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很多如阴影般覆着大心脏,令他有些艰于呼吸的大问题。

    帕布尔总统与那些真正把持联邦的七大家及政客间的政治斗争,暂时还处于平静的状态,在几年后如果矛盾爆发,自己一个远离政治圈的职业军官,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帮助对方?

    联邦一旦进攻帝国本土,自己与新十七师将要面临怎样的困难?悍勇善战的帝[***]队,会在他们的土地上爆发出怎样的能量?那名声震宇宙的六级机师公主,会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最令他感到寒冷的是,为什么那位皇帝陛下会因为简水儿而如此愤怒?

    大叔和帝国方面究竟有怎样的牵连?他为什么会变成第一序列的通缉犯?他真的背叛了联邦,还是因为他拥有伪装芯片的恐怖能力,从而触犯了宪章光辉的真正底线?

    自己的颈后也装着伪装芯片,为什么联邦中央电脑没有把自己列为通缉犯,数年来没有战舰隔着数万公里向自己开炮?

    这一切是为什么?许乐的眼瞳里闪过浓郁的困惑,这些问题一直压在他的心上,甚至开始令他感到痛苦,因为未知本来就是一种折磨。

    深夜的营房墙外,有夜风拂来,并不微凉,反而有些淡淡燥意。随意披在肩上的军装衣角随风荡漾,然后在他困惑的左眼瞳中荡出了一行白色的字符。

    “区别永远只能是程序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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